北桐

杂食党,be体质,冷cp专业户。老咸鱼自产自销自娱自乐。时常爬墙。

【虹跳】溽暑[盛夏day4]

*虹七,虹猫*跳跳

*群活动文,卡死线的我……

都说习武之人讲究“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严寒酷暑风雨无阻。虹少侠清晨起来练了半天剑,额发后背尽湿,回屋后先灌了两大杯水,然后去卧房看一眼。

跳跳已经醒了。只是他眼睛虽然睁着,魂却还在睡梦中,整个人半死不活地靠在床边的柱子上。

虹猫的目光在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顿了顿,又很快转开视线:“你不练会剑?”

跳跳茫然地盯着虹猫,眼神有些呆滞,好一会才琢磨过来他问了什么。跳跳打个呵欠,向后仰倒在床上,墨似的长发铺洒开来:“大热天的,不想动。”

 

虹少侠向窗口望了望,明艳的阳光透过窗格照在地上,仅仅是看,都能感觉得到外面升腾的热气。他收回目光,发现跳跳已经又翻了个身闭了眼,只得摇摇头退了出去。

才出了屋门,被灼热的日光一晒,虹少侠就生了回屋的心思。

——热啊,确实热。

 

时值五月,正是盛夏,天地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人被包裹在滚烫的热浪里,不动都能一身热汗,实在是热得难受。

可抛却温度这一点,盛夏又着实是个好时节。夏日蕃秀,万物华实,花木正荣,瓜果也都到了时候。汁水丰沛的果子再搭上一碗冰镇的甜汤,躲在阴凉地里偷个闲,也是惬意。

只可惜,再好的时节也架不住天悬白练地大物薄,基本上可以说是要啥没啥。拿虹少侠的话来说,就是天悬白练之所以没被魔教拆了,实在是因为本来就没什么东西,拆不拆都一个样。

 

不过两个人既然在天悬白练住下了,自然不能任由这里荒芜下去。清明前虹少侠问农家讨了一把种子,随手都丢到后院里,然后任由它们自生自灭去了。可能是不满于俩人粗暴的对待,长出来的植物纷纷以死抗争,没多久就夭折了大半,留了一地干枯的遗体,最后竟只留下了两棵萎黄的幼苗还在苟延残喘。

虹少侠急忙戴罪立功,把这两棵苗当祖宗供着,兢兢业业地守了好几个月,总算看着它们顺着杆子攀了整个木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结果等藤蔓上的花谢了,长出第一个苦瓜的时候,跳跳就差点把虹少侠的祖宗连根刨了,被虹少侠连扯带拽地拉住,再三向他保证留着只是看、绝对不吃,这才给劝了回来。

于是跳跳开始研究怎么不露痕迹地弄死这两棵苦瓜藤了。不过虹少侠对他的心血异常看重,每天严防死守,跳跳直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机会。

 

所以当青衫剑客拖着长椅在苦瓜藤架下坐好时,虹少侠先异常紧张地凑了上来:“你想做什么?”

跳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乘凉。”

“……哦。”虹猫再三确认跳跳没有辣手摧瓜的意图后,才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那什么,吃不吃桃子,我去买点来?”

“吃。”

虹少侠洗耳恭听。

 

青光剑主吃得不多,嘴却刁得不行。前两日虹少侠顶着太阳跑了半个多时辰抱回来一个西瓜,搁水潭里冰镇了小半天,结果打开一看是沙瓤的,青光剑主面无表情地盯着红色的瓜瓤看了会,从头到脚都明明白白地写着“嫌弃”两个字,并放言道“沙瓤的西瓜没有灵魂,谁爱吃谁吃,反正我不吃”。

跳跳是个有骨气的,说不吃就真的一口不吃,任虹少侠说出了花也不吃。虹少侠没办法,自己买的瓜哭着也要吃完,抱着西瓜啃了一下午,结果撑得一晚上都在扶着树遛弯。

 

打那之后,虹猫就学聪明了,买什么吃食都先问跳跳一句,然后就被跳跳那刁得天理难容的嘴震惊了。虹少侠觉得吧,就照跳跳“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德行,之前在魔教的十年可能是靠吸收日月精华活下来的。

 

跳跳眯了眯眼睛,道:“不要油桃,不要蟠桃,要软桃……嗯,甜就行。”

虹少侠掂量了一下袖里的钱袋,估摸着应该够,就点了头往外走,末了不忘照应自己千辛万苦种出来的苦瓜:“别动我祖宗——不是,别动我瓜!”

跳跳不胜其烦地胡乱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喊了一句补充道:“要离核的!”

虹少侠已经走出很远,声音穿梭过层叠的枝叶,却仍清晰可闻:“知道了。”

 

虹猫买了桃子回来,路过天悬白练下的水潭,就顺手洗了出来。然而等他拎着一筐桃子回到后院苦瓜藤下时,才发现跳跳已经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先下意识看了眼藤蔓上的苦瓜,粗粗一数觉得没少,这才放下心来,正准备扯嗓子问一声跳跳在哪,发现地上被人用剑画了一个箭头,箭头所指,是一大片掩映的槐树林。

 

虹猫朝那边走去,几丈之后又是另一个箭头,他一路跟着箭头走,想知道跳跳到底在搞什么花样。结果绕来绕去绕了半天,似乎走的都是差不多的路,连虹猫这个方向感极强的人都被绕得迷迷糊糊,怀疑跳跳是不是在耍自己玩。

还好,当虹少侠第三次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的时候,他看见角落的一棵槐树旁立了一块木板,木板上刻了一个向上的箭头。

 

向上看去,一身青衫的年轻剑客正坐在槐树分枝处,靠着树干睡得正沉,不过觉察到树下的目光,他很快就睁开了眼。

和清晨的时候不同,这一次在他睁眼的一刻就已经清醒了过来,脊背瞬间绷直,眼神锐利如电,虹猫在与他对视的一霎,恍惚以为面前的是魔教护法。

 

不对,还是没醒。虹猫在心里叹了口气。

又过了片刻,跳跳好像才认出底下的人是谁,放松身体又倚了回去,懒怠道:“回来了。”

 

“你是猴子吗,天天往树上跑?”虹猫从竹筐里挑了个桃子扔上去,随口抱怨了句,不过又立刻改了口,“算了还是往树上跑吧,不然你钻地里我找你还得先打个洞。”

跳跳伸手把桃子捞起来咬了口,又皱皱眉扔回了虹猫怀里。

 

“怎么了?”虹猫以为他嫌桃子不甜,就着跳跳咬过的地方又啃了一口。

青衫剑客在树上看着他,半晌缓缓问道:“好吃吗?”

 

“好吃啊,挺甜的。”

跳跳点了点头,幽幽道:“有虫。”

 

“……”

虹少侠面色几变,蹲在槐树根底下呸呸呸了半天。跳跳从树上跃下来,甚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就当我吓唬你的。”被后者狠狠瞪了一眼。

 

虹少侠咂摸了一下嘴,觉得桃子的清甜味久久不绝。他不太想深入研究这里面到底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于是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跑这来干嘛?”

跳跳顿了一下,良久才道:“来……见个人。”

 

虹猫在他陡然低落下去的语气中领悟到某些未出口的话语,沉默地跟着他在槐树林里拐了几个弯,看到隐藏在密林深处的两座坟。

说是坟,实际上却连碑都没有,只是两个简陋到极点的土包,而且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搭理过了,蔓生的杂草有半人多高。

跳跳盯着坟包看了许久,盘膝坐了下去,压趴了一小片碧草。虹少侠想了想,对着两座坟行了晚辈礼,又将洗好的桃子放在了坟前,他回头时,跳跳正对他挑了挑眉。

 

虹少侠面皮微热,压低了声音道:“那个桃子是意外,剩下的肯定没虫。”

跳跳不置可否,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虹猫坐下,然后他指着其中一座坟道:“这是我爹……是吧?”

虹猫转过头,满脸都写着你问我我问谁的震惊。

 

“要么就是那个。不重要,反正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娘。”跳跳咬了咬下嘴唇,“其实,这是我爹葬下以后,我第一次来这里。”

虹猫沉默听着,忽然明白了之前那条七拐八拐宛如走迷宫一样的路线是怎么来的了——十多年来未曾踏足,林木地形早就发生了许多变化,只怕跳跳自己也忘了他的父母是葬在哪里的吧。

 

“之前,怎么不来?”

“不敢。”跳跳嘴唇微颤,“早先不敢,是怕被魔教发现我的身份;后来不敢,是避无可避,实在无颜面对父母。”

 

虹猫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又很快松开,抬手顺着跳跳弓起的脊背捋了几下。

 

五月槐花正当时,细细碎碎的黄色花朵被风吹落下来,正落在跳跳的肩头。

“其实现在也不敢。”青衫剑客忽然笑了起来,长长的眼尾挑起,几乎是揶揄地看着虹猫,“我爹总盼着我找个媳妇,然后生个闺女给他玩。”

 

“……玩?”虹少侠讷讷无言,既敬且畏地看了两座坟头一眼,只觉得老青光对他孙女的定位有些不太准确。

俊美的青年伸展开双臂,然后食指抵住了虹少侠的下巴,笑眯眯地说:“闺女是生不成了,不过这个媳妇儿,他应该还挺满意吧。”

 

虹少侠被他风流无双的桃花眼望着,耳朵尖慢慢泛上红色,又觉得在长辈坟前做这般轻佻的动作着实不像话,急忙拍掉他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快放、放下!这、这成何体统!”紧张之下,他还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尖,疼得嘶了一口气。

 

青衫剑客站起身来:“不满意也没什么办法,反正您老人家也没法从地底下爬出来打死我了。真想教训我,等百年后,我亲自到那边找您去。”他对虹猫招了招手,“走了。”

虹猫等跳跳走远,理了理衣衫,郑重其事地对着无碑坟行了三个大礼,然后才加快脚步追上了跳跳。

 

“磨磨蹭蹭干嘛呢?”

“给两位前辈表决心啊。”

 

“桃子呢,放那了?”

“啊。”
“拿回来啊,你放那给谁吃?”

“……哦。”

 

当日半夜,跳跳从梦里惊醒,盯着房梁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把身旁睡得正熟的虹猫又给戳醒了。

“怎么?”

“你跟我爹说什么了,我怎么梦见他拿着青光追杀我,让我还他孙女命来?”

 

虹少侠哑然失笑,正要回答,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下雨了?”

跳跳随意嗯了一声,虹猫却已经听出了异样,眉峰一锁,急急忙忙就要起身:“不对,不是雨,是冰雹。”

 

跳跳眼珠一转,抓住虹猫的胳膊,欺身吻住了他的嘴唇。虹猫目光微沉,手腕一翻,反客为主地环住了跳跳的腰。

 

 

第二日,虹少侠对着后院里一片狼藉的苦瓜藤,哭笑不得地说:“不是,你为了弄死我这两棵苦瓜,也是下了血本啊?”

青衫剑客趴在窗口,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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