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桐

杂食党,be体质,冷cp专业户。老咸鱼自产自销自娱自乐。时常爬墙。

【虹七全员】清平事

*虹七,cp虹蓝,奔莎,双达

 

魔教卷土重来时,春华始盛。待如今黑心虎伏诛,一切尘埃落定,却已经闭塞成冬。分明不过一年光景,再回首时,物是人非,恍惚做了场淋漓大梦。

七剑合璧后,一地的伤兵被莎丽运回了六奇阁。除了青光剑主被神医以“伤重体虚”为由扣押下来以外,其余几剑都在休养了小一旬之后陆续辞行离开。

因分别时已是冬月末尾,众人便相约过年时再行一聚,地点则在一番争论后被定在了西海峰林。

 

小年前夜下了场雪,竹林居士携妻子来到西海峰林时,虹少侠正将角落里的最后一捧落雪扫起来,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远远地冲着驾车的达达招了招手。

居士小心地扶着抱着婴孩的夫人下车,虹少侠将扫帚立在一边,笑着招呼道:“当日一别,许久未见夫人,眼下小公子都出世了。可还安好?”

温婉秀美的女子浅浅笑开,眉目里盛了冬日的暖阳:“劳少侠挂念,一切都好。”

褓襁里的婴孩恰巧醒着,咿咿呀呀地挥舞起小拳头来。虹少侠看着有趣,伸了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他柔嫩的手背,孩子便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倒不怕生。”虹猫笑。

居士给他掖了掖被角,眉心的朱砂都显出一点柔和:“他很喜欢你。”

 

“其他人呢?”

“蓝兔和莎丽大奔他们一早就到了,正在后面。逗逗和跳跳还未来。”

达夫人毕竟才生产不久,舟车劳顿难免疲累。虹少侠给她安排了间屋子暂且歇息,便跟竹林居士一起去了屋后。只是刚出了拐角还未出声,先迎面砸来了一团白色雪球。

他躲也没躲,任由它砸在了自己身上。雪球捏得松散,才稍稍碰到了些阻力便分崩开来,铺了他一身的白雪沫子。虹少侠循着方向看过去,目及仅有一个一人高的雪人。

他朝那里迈出几步,又有两个雪球从不同角度飞来,急忙侧身避了一下,无奈道:“哎,怎么就砸我一个。看见后边这位活生生的人了吗?”

蓝宫主从雪人后面探出个头来:“人家居士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老被我们闹不太好吧。”

已经当爹的旋风剑主矜持地点了点头,躬身捧了把雪虚虚团了下,而后随手扔到了白衣绯剑的少年身上。

虹少侠:“……”

所以说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好看的。一身书卷气的竹林居士,做出这等幼子稚举,反倒显出几分稚拙的可爱来。引得其他几人不由大笑。

蓝宫主走出来替虹少侠拂了拂肩背的雪花,虹少侠瞥见她被冻得通红的指尖,翻手覆了上去:“冷就少碰雪,回头留神生了冻疮。”

温热的暖意包裹住双手,蓝宫主微微眯起眼:“这不是等着虹少侠这位人形火炉呢吗。”

虹少侠低低笑了声,手下又握紧了几分。

“对了,”蓝宫主想起什么,偏头看着后面,“你要不要堆雪人?”

虹少侠抬头看去,果真有三四个形态各异的雪人。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微微点头:“好。”

 

眼看到了正午,饭菜都摆了好半天,余下的二人却始终不见踪影。虹少侠看了看日头,道:“算了,别等了。一会儿他们若是来了,我再赔罪便是。”

“——赔罪不敢当,陪个酒就成。”

蓝宫主看着缓步而来的青衫剑客和灰袍少年,拎了酒壶示意道:“还想陪酒呢?先罚你们三杯,来得这样晚。”

小神医当先跳开两步,表示跟那人不是一路的:“罚他!都怪他醒得迟!我是被拖累的!”

“成成成。”青衫剑客笑着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许是十年大仇一朝得报,沉压在他身上的郁气散了不少,虽然面色还透着大病未愈的惨淡白色,整个人看着却是舒朗。“是我的不是,先自罚三……”

他话音未落,手里的酒杯就被人劈手夺了去。方才还怂恿着其他五剑去罚青光的神医这会儿又不干了,气哼哼地说:“喝什么喝!忌辛辣忌油腻忌生冷你又忘了是不是,医嘱你当耳旁风吗?”

眼看着这位被挑战了权威的神医又要絮絮叨叨地发作,青光剑主忙不迭做了个告饶的手势:“我错了。你不是路上还在念叨这几个人伤没养好就急着跑路吗,快看看他们都怎么样了。”

神医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就要去看其他人的身体状况。成功祸水东引的青光剑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蓝宫主从一片鸡飞狗跳中挣扎出来,插了句话:“好了好了,先吃饭,菜都凉了。”

 

按习俗,这天应该挂上桃符以待新年。虹猫早就备好了桃木板,此刻便拿了出来,让众人各自写了副春联。

几人字迹迥异,然而各有风骨。最后虹少侠看着八副对联心满意足:“我若是日后落魄,就去摆个摊位,专卖七剑墨宝,不求发家致富,图个温饱还是可以的。”

跳跳突发奇想:“达达,你家小公子呢,让他也来写一副。”

所以当达达被自家儿子甩了一身的墨点子以后,便开始思考自己怎么就听了这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的话,不过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又被抓着毛笔胡乱挥舞的小欢欢在脸上划了一道。

好容易带着自家儿子写完了五六块桃木板,竹林居士只觉得比跟人打了一架还累。不过他虽然形容狼狈,举止仍是从容的。他慢条斯理地在几块木板里挑出一对递给虹少侠:“拿这副吧,对仗工整些。”

虹少侠看了看那上面的鬼画符:“……”

不是他不给自己兄弟面子,实在是小欢欢画的这个对联,就算是大罗金仙恐怕也认不出来写了些什么玩意。当然说不定知子莫若父,人家父子俩心有灵犀也说不定。

于是虹少侠虚心求教:“不知小公子这写的是……”

不过是副对联,文采斐然的竹林居士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他刚要张口,青衫剑客先敲了敲桌面:“别编。”

居士便闭了嘴,右手握虚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半晌才给出了解释:“画得比较对称。”

青衫剑客痛心疾首:“完了,咱们竹林居士已经被他家儿子勾了魂了,看儿子什么都好,什么都对。”

众人盯着那两块鬼都不知道画了些什么的桃符,纷纷赞同。

不过,其实也没有人会在意具体的内容。所谓桃符,无外是山海清平、人世安乐的祈愿罢了。那么还有什么是比新生更大的希望吗?

他的存在,本身便是动荡浮生里难得的慰藉。

 

临到了年关,日子便过得快了。忙忙碌碌热热闹闹地扫去旧尘、备上年货,再闲下来时,已然是除夕当夜。

“菜来喽——年年有余!”

“步步高升!”

“这个叫福禄双全!”

“这是八宝如意。”

“此菜名为人间喜乐。”

……

“酒呢?酒放哪了?”

“来了来了!咱们神医亲自酿的屠苏酒,都来尝一尝!”

“我就算了。”粗犷的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喝茶就行。”

蓝兔微微诧异,随即了然一笑,轻轻浅浅地点了下头,越过大奔去给下位的逗逗斟酒。

“神医,我能喝吗?”青衫剑客这回长了记性,先扭头问了下身边的灰袍少年。

神医斟酌了半天,觉得团圆日不让人家喝点也的确说不过去,勉为其难地应了,又拿着酒杯比划道:“半杯,不能再多了……要不还是小半杯吧……够了够了太多了。”

最后青光剑主捧着将将填了个杯底的酒杯哭笑不得,这么点酒,也就够润个唇的。

 

后来酒过三巡,众人谈兴正浓,虹少侠巡视一圈,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便偷偷摸摸地对桌上的红烧鱼下了筷子。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碰到鱼,他先被蓝宫主抽了手背,立即把手缩了回来,委屈巴巴地偏过头去。

“那是年年有余,年夜图个好彩头的,今晚不许吃。”

“不是。”虹少侠摇摇头,伸出手背去给她看,“红了!”

“……”蓝宫主忍俊不禁,“谁要你偷吃的。”

“我又没吃到!”

蓝宫主便把手递过去,轻轻揉了揉他的手背,虹少侠满足地眯了眯眼。

还没等他享受够,一声“虹少侠”先吓了他个魂飞魄散,被针扎了似的飞速收回手来,脑袋里警钟长鸣,“怎么?”

蓝宫主感受着指尖缓缓消失的温度,挑了挑眉。

莎丽端着酒杯站起身,又唤了声“虹少侠”,却没了下文。她打了半天的腹稿,可想说的千言万语,一时竟不知从哪头说起。

虹少侠忙给自己斟满了酒,同样站起身来看着莎丽。容貌清丽的姑娘终是洒然一笑,向前敬了敬酒,只道:“多谢。”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又倒满一杯,这回的敬酒对象是蓝宫主。

然后是大奔。

大奔本想劝她一句喝慢一点,可低头的那一刻看到莎丽泪痣上的一点隐约水迹,所有劝阻便都咽了回去,默不作声地以茶代酒饮下一杯。

当她对隔座的神医遥遥举杯时,青衫剑客一把扯着竹林居士的袖子把人拉起来,同样举杯道:“我从刚才就等着喝酒呢,光闻着味喝不着,可把我憋坏了。一起来吧。”

莎丽也不做声,干脆利落地喝掉杯中酒,只是在坐下时身形微微一晃。

 

将计就计。奔波求医。竭力相救。滴血催花。不离不弃。

这些她都记着。恩情太重,她无以为报。

却都好好地记着。

 

蓝宫主知她心情激荡,取了两坛未拆封的酒来给两人满上:“莎丽,我们喝。”

深知自己酒量的虹少侠忧愁地叹了口气,给蓝宫主盛了点八宝饭:“吃点再喝,不然一会儿难受。”

跳跳凭着一个杯底的酒喝过了好几轮,总算也是弹尽粮绝,便专心投喂起了身边的神医。酒没了满上,吃的没了亲自扒了醉虾丢到神医碗里,简直照顾得无微不至。

 

等那边蓝莎二人各自饮下小半坛酒,青衫剑客也拎了壶酒凑过去,拍了拍虹少侠的肩膀:“咱俩换个位。”

“干什么?”

“舍命陪——”青衫剑客的目光在两位姑娘身上顿了下,“侠女。”

“那你去和大奔……”虹少侠话到一半,自己也琢磨出味来了,扫了一眼颊面微红的莎丽,最后在青光剑主“你们里面一个能喝的也没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换到了跳跳的位子上去,却仍留意着那边的状况,直到瞧见青光剑主三言两语便加入到那对姐妹花之间,甚至逐渐开始掌控节奏时,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另一半心则随着青光剑主喝水一样灌下半坛酒越抬越高,终于忍不住戳了戳身旁的灰袍少年:“神医,他这么喝没事吗?”

“不用戳了。”目睹了一切的竹林居士淡然地给自家夫人夹了块冬笋,“神医早被他灌醉了。”

虹少侠睁大眼睛:“那你不拦着点。”

竹林居士无奈地看他一眼,放下筷子:“我若拦着,现在趴着的就不只神医一个了。他你还不知道,咱们六个加起来都不够他忽悠一壶的。”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其实主要怪我不会喝酒。

虹少侠反思道。

 

饶是有青光剑主把控着,两位姑娘喝到最后也差不多醉得彻底,被虹少侠和大奔各自带出去透风了。跳跳闭目靠在椅背上,按揉着太阳穴。他倒是没醉,只是骤然喝了太多酒,引得头疼。

等他自觉休息的差不多,也打算出去透口气。只是才路过神医身边,他就被人一把捞住了腰带。

小神医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好容易看清他抓住的人是谁,刚要发话,又闻见了扑鼻的酒气,当下竖起了眉:“你、你又偷着喝酒!我治不了,衣食不适者不治……我治不了你,我不治了!”

才说完,他又变了个态度:“你相信我,我肯定能把你治好的,一定能!你再信我一次,我已经、已经有思路了,这回肯定能行,你相信我!”

完全不知道小神医臆想了个什么故事的青光剑主头痛欲裂,拿了桌上两杯未喝完的酒哄骗他饮下,直接一劳永逸地把人再次放倒了。

他一口气还没松完,便对上了竹林居士担忧的目光。

“……”青衫剑客回想了一下神医先前的胡言乱语,险些背过气去:“你以为什么,我命不久矣了吗?”

他喝酒不上脸,反而越喝脸越白,再加上他本就因气血亏虚而唇色浅淡,这会儿看着确实有些命薄西山的样子。是以竹林居士的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缓缓点了头。

青衫剑客震惊地指了指醉得人事不知的神医:“你居然去信他那颠三倒四的醉话都不信我?”

“在我看来,就算是神医的醉话,也比你的话可信得多。”

……事实真相,无法反驳。

 

大奔拎着一壶酒寻了块空地坐下,起了封口于身前倒了半壶,沉默良久,轻轻拍了拍壶身,低声说:“我戒酒了,没法和你喝酒了。……兄弟。”最后的两个字极轻,仿佛才出口便已经消散在风里。

身边的紫衣姑娘从他手里取出酒壶,仰头灌了口酒:“没关系,我陪你喝。”她动作有些猛,唇角滴了些许酒液,被她浑不在意地用手背抹掉。

身形清瘦的姑娘看着夜幕上寥落的星子,左手拎着酒壶,右手执起紫云,向前走了几步,在凛凛夜风中舞了一场剑。

不注内息,不显剑芒。最朴实无华的一场剑。

 

彼时春和景明,金鞭溪客栈门前的两棵海棠正值花期,她曾在那里舞剑。

满地落红被剑气卷起,有紫云自东而来。

少年人初入江湖,意气风发,坚信手中剑可正心中道。那是她最好的时光。

却无人得以一见。

 

到如今,只余风声飒飒。

剑法毕,莎丽负剑而立。

她拎着酒壶,醉眼朦胧地看着坐在一边的大个子,气息有些不稳:“当真不喝?”

大奔下意识地摸了下奔雷厚重的剑身,摇摇头:“不了。”

紫衣姑娘轻笑一声,将剩下的小半屠苏酒一口气灌下去,随手将酒壶一扔,拖着紫云向大奔走去。剑尖曳地,迤逦出一条浅浅的痕迹。

她虽然已经醉得快要看不清路,好在身形还算稳当,几步走到大奔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奔也抬起头来。

她俯下身,轻轻地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

“过年的日子,一口不喝确实有点惨。”她笑,“给你尝尝味,不算破戒。”

大奔猛地张开手臂,将人搂在了自己怀里。莎丽先是一惊,本能地握紧了手里的紫云剑,又很快反应过来,只是握剑的力道丝毫未减。

“莎丽。”大奔的声音有些哑。

“嗯?”

“做我媳妇儿吧。我说真的。……笑什么?”

“我喝醉了,你说的什么我听不太清。”

 

蓝宫主其实也醉了。

最开始虹少侠完全没有看出异常,直到蓝宫主执意要跑到山顶上去吹吹风,还偏偏挑着树杈子走,虹少侠才觉出不对劲来。

“你慢点。回头再踩空——”虹少侠这会儿可能是乌鸦上身,话音未落,就见蓝宫主迈出一步,正巧踩在一截断了大半的树枝上,身形一晃,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

虹少侠被吓得三魂掉了七魄,赶紧上前两步,及时把人接到了怀里,又气又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别吓唬我了,我这要是没接住怎么办?”

“那就罚你。”蓝宫主却未将刚才的意外放到心上,只浅笑着说道。

“罚我什么?”

“罚你……罚你再接我一次。”

“傻不傻。摔着疼的是你。”

“那怎么办,”蓝宫主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肩头上蹭了蹭,“我舍不得。”

似乎有一朵蒲公英在虹少侠心里飞散开来,细软的绒毛带来微微的痒意。他偏了偏头,脸颊贴上蓝宫主的额头。

“我也舍不得。”

“不会让你流落街头卖字为生的。”

“……嗯?”虹少侠哭笑不得,“你还当真了?”

 

青光剑主也在山里闲逛。

冬日犹寒,雪仍未化,所以小年那日虹少侠几人堆的雪人也还在原地,除了轮廓有些不太清晰了以外,基本算是保留了原样。

十年的记忆根深蒂固,所以他一眼便认出了那一对雪做的斧头。牛旋风的斧头。

他捏着下巴仔细观摩了一下这个雪人,勉强算是能看出一点牛老三的原貌来。

于是他便去看另外几个雪人。执剑的那个好像是前任长虹剑主,身姿曼妙的那个,好像是玉蟾宫里有过几面之缘的宫女。至于最后一个,约莫便是奔雷剑主那位忠义两全的干娘。

都是故人。

青光剑主如是想到。

他也来了兴致,捧来几把雪堆了两个到膝盖的雪柱,再想细化时却突然顿了手。

时间久远,他竟想不起来记忆中的故人是什么模样了。

也罢,这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

 

星河之下,没有什么亘古不变。

 

只是此时此刻——

愿故人长安。

愿亲友喜乐。

愿山海清平。

 

 

【小剧场】

妇女之友青光剑(大雾)

跳跳:不是我说,你们几个,一个能喝的都没有!

宫主莎丽:等会儿?我们中间好像出现了一个叛徒?

跳跳:来,姐妹们(?)喝!不醉不归。

达达:坐观全场。宁信世上有鬼,也不信青光那张破嘴。

小红:炮灰龙套没有姓名。

 

——————

今天是跟太太们撞梗撞到脑震荡的一天。

吹爆我圈的太太们。

总之,新年快乐呀~

(悄咪咪求个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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