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桐

杂食党,be体质,冷cp专业户。老咸鱼自产自销自娱自乐。时常爬墙。

【虹七全员】明月在

*全员,cp走官配

*对不起我又来炒冷饭了,依然是全员过节吃喝日常

*摸鱼踹人的梗来自雪嫣姐 @泠泠弦上声 青光剑身带电的设定来自饭大 @风雪塞北 ,感谢两位太太授权呜呜呜

*中秋快乐呀~
 

青光剑主被七只灵鸽堵在了房中。

他听闻清风峡金菊争艳、灿若流霞,正要去一睹芳容,小七就先一步扑在了他眼前。它唤了两声,呼朋引伴似的将其他几只鸽子一并叫了来,翅翼扇起的风拍到了跳跳脸上。

跳跳让这群小东西转得头晕,对着领头的那只一招手,小七便安稳落在他掌指,露出腿上绑着的信笺。

等他读完虹少侠的信,蓝宫主的灵鸽又凑过来赶走了小七,站在他手上示意自己这里也有信。

六封信都看过一遍,跳跳望着自家鸽子:“怎么,它们都有信,你没有要带给我的话吗?”

小二:“咕咕咕?”

跳跳忧心忡忡:“这么不合群可怎么娶媳妇,我还指望着你赶紧生个崽给我养老送终呢。能不能学学人家小七?”

突然成为“别人家孩子”的小七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小二拿这个嘴上跑马的便宜爹没办法,目无尊长地翻了个白眼。

跳跳欺负完自家灵鸽,又扫了一眼六封书信。

六位剑主字迹迥异,信中语气也天差地别,中心思想却是一样的——我们中秋会去天悬白练,你老实在家呆着,哪也不许去。

屋外秋雨缠绵,地面氲出湿白雾气,寒意初露端倪。他听着雨声,半晌摇头:“真麻烦啊。”语气里倒没多少困扰,反而带着点无奈的温柔。

这代七剑命途相似,亲戚衰微。平时尚且不显,每逢团圆佳节,对比别人家亲朋满座热热闹闹,便总嫌自个儿家太过冷清了。而他们一同闯过刀光淋过箭雨,情与义融刻进血脉中,又由手中长剑串联起隐秘而牢不可破的联系,已然是彼此最后的家人。

所以在莎丽提议每到节日大家轮流坐东小聚时,所有人都欣然同意。

只是规矩虽然这么定下了,执行起来却总有些困难。

比如那谁谁没事就跑去玉蟾宫蹭吃蹭喝,再比如那谁谁天天蹲在金鞭溪骚扰人家姑娘。更别提还有个整日出去窜,根本不着家的人。

每回这几个人觉得时日正好,可以去瀑布底下玩上一遭时,青光剑主总是拿这样那样的理由推脱掉,这回说自己远在他乡赶不回来,下回又说家里四壁萧条没什么好拿出来招待的。从烈日炎炎拖到大雪封城,又从桃花始盛拖到秋气容平,玉蟾宫的飞琼宴都摆过了两回,青光剑主的家还在云深不知处藏着,难得一见。

所以虹少侠几人私下商量,先斩后奏,赶在中秋前几日才传书给跳跳,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跳跳回身将书信收在木匣里,无声地笑起来。

“且等着吧。”

 

看得出来剑友们对他的怨念确实很深了,这回是打定了主意要赖在天悬白练,只要求跳跳提供个场地,其他一应不需跳跳操心,他们自备。跳跳也乐得清闲,无所事事地在家门口数了几天蚂蚁,等中秋当日才慢慢悠悠地跑去了山口。不久路边丛林晃动,四道人影拂开枝叶鱼贯而出。

前几日下的雨息了暑意,山风清凉,但虹少侠肩扛手提两大包东西走了小半天山路,后背已经被汗浸湿,周身半尺之内都躁动着热气。看到跳跳后顺手把胳膊架到他肩膀上,开始控诉:“你这地方也太偏了吧——而且为什么半道就不能走马了,我们一路穿林打叶跑来的。”

蓝宫主倒是一身清爽,只捧了几束桂花枝,袖底盈香,闻言轻浅一笑,又掩唇低咳两声。

大奔莎丽在途中遇到了虹蓝二人,一路同行,同样被九曲十八弯的山路折腾得不轻。莎丽低头帮大奔摘掉衣角挂上的草叶,大奔抹了把脸,扭头笑出一口白牙,附和道:“就是。”

跳跳险些被虹少侠压趴下,急忙拍掉他的手,又退开一步躲掉这个人形热源。他看着四个人来时的方向,对着山间小道陷入沉思:“我觉得,你们应当是走错路了。”

大概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远远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并着车声辚辚。

五人齐齐转头看去。山路尽头有一人打马而来,看见堵在路口的几人不由一愣,腾出一只手冲众人挥了挥:“你们在这是等着迎接我们吗?”

他身后是驾着马车的竹林居士,见七剑齐聚也不由笑开:“我跟神医刚才还在猜这回谁来的最晚,不想居然是我们。”他观虹少侠神色有异,问,“怎么了?”

虹猫望着六七尺宽的车舆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你可以驾车过来?”

青衫剑客叹了口气:“虹少侠,我也很疑惑你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环顾一周,“而且,谁能告诉我你们这是都带了什么东西,怎么看着一个比一个沉。你们是过节来了还是逃难来了?”

虹少侠提了提包袱,笑道:“回去说。”

不过回去之前,他们先就“谁能坐上居士的马车”这个问题进行了一场决斗。

蓝兔莎丽两位姑娘兵不血刃,直接撩开了帷布坐进车厢;跳跳摆手表示自己围观;虹少侠险胜大奔,成功占到了车辕的位置,未及高兴,达达便说:“不行,大奔块头太大,坐车顶我怕塌。”

虹少侠微微扬起的嘴角凝固了。

但不得不说达达的顾虑也有道理。虹少侠垂头丧气地爬上车顶,将辛苦抢来的席位拱手让人——可见有时候武力也不能解决问题,都是命中注定。

一驾马车上载了六个半人并一堆行李,拉得马儿差点罢工,竹林居士又赶又哄,最后还是把虹猫大奔赶下去才让车动了起来。

 

虽然东道主跳跳什么也没准备,但剑友们靠谱,把东西都备了个齐全。

甚至过于齐全了。

所以向来巧舌如簧的青光剑主在看到他们各自从鼓鼓囊囊的行李中拆出几床被褥时也难得卡了壳,顿了半天才感叹道:“你们真的是跑来逃难了吧。”

“谁让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们不自备难道要枕地盖天吗?”

“……也是。”

不过除了这个,其余六剑也确实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虹少侠和蓝宫主带了几只江南运来的母蟹,莎丽的食盒里盛着数枚月饼,大奔提了两坛子在快活林埋了多年的桂花酿,达达夫妇捎来了几筐瓜果,神医……

神医抱来了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活的,会叨人的那种。

神医一路上已经被啄了好几口,不得已给鸡喙上包了纱布,但这会儿又被它甩了出去,红冠一竖,快准狠地叨在了神医的手臂上。

神医“嗷”得嚎了一嗓子,浑身一哆嗦松了手。雄鸡重获自由,划拉着翅膀窜出去,满场乱飞。小欢欢还未曾见过活蹦乱跳的公鸡,一时新奇凑得近,此刻竟首当其冲,直接愣在了那里。

他身边的虹少侠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挡在他面前。

跳跳眼疾手快,一把抄起欢欢疾退出去,迅速脱离了战场;蓝宫主也眼疾手快,流云飞袖出手,目标同样是欢欢,但到底离得稍远慢了跳跳一步,流云飞袖扑了个空,便顺势转向缠住虹少侠的手腕,将他拽到一边。

“傻不傻。”蓝宫主皱眉,“你也是肉体凡胎,没比别人多长出一副铜皮铁骨,带欢欢离开就好,做什么要这样挡。”

蓝宫主前几日感了风寒,嗓音不似以往清亮,有些低又有些哑,问罪的意味不大,更多地还是心疼。

虹少侠便拉起她的手,眼底笑意舒朗:“一时忘了。而且你在嘛。”

 

一场小危机消弭于无形,神医继续跟出逃的公鸡斗智斗勇,姑娘们去备菜,竹林居士给她们打个下手顺便带孩子,大奔则跟着莎丽负责帮忙和帮倒忙。

虹少侠问跳跳:“天悬瀑布底下有鱼吗?”

“有。”

有鱼吃的日子总是幸福的。虹少侠高兴起来,推着跳跳往外走:“走啊,抓鱼去。”到了水潭边才忽然醒悟,“哎,没带工具。”

“要什么工具啊。”跳跳抄着手在他背后说,瞅准机会脚尖踢在虹少侠的膝弯,趁他身形不稳又一掌拍在后背,直接把人推下了水,“还有比虹少侠更趁手的工具吗?”

虹少侠猝不及防遭了暗算,站在潭中忿忿抹去脸上水迹,伸手去抓跳跳的衣角,打算大家同甘共苦。

跳跳便装模作样地捂着嘴咳嗽两声:“前阵子乍寒乍暖,没留神中了招。”

信了你的鬼话!

虹少侠一边腹诽一边悻悻收手——对方仗着体弱有恃无恐,火舞旋风打了个空!

跳跳在岸边折了枝长柳,手腕一甩,柳梢便点在水面,荡开层层涟漪:“快,有鱼!”

虹少侠来不及多想,顺着位置向下一摸。可惜那鱼被柳梢点水的动静惊动,已经摆着尾鳍游开了老远。跳跳坐在潭边青石上甩着柳枝指点江山,却每每都将虹少侠看准的目标惊跑。如此反复几次后,虹少侠痛苦地捂住了眼:“你是来捣乱的吗?”

跳跳撑着脑袋一脸真诚:“我是在帮你呀虹少侠。”

“要是蓝在就好了,”虹少侠怀念起他家姑娘,“冰魄一出千里冰封,冻个彻底直接凿冰就好了。”

“有理。”

虹少侠又看着跳跳背后长剑:“对了,我记得你的青光剑身带电,能不能伸进水里把它们电晕啊?”

青碧柳条拂过虹少侠肩头,跳跳语音带笑:“虹少侠莫妄自菲薄,长虹剑阳火烈烈,大可以催动功法就着我这天悬深池直接熬一潭鱼汤。”

“……还是不了吧。”

 

虹少侠不仅要跟水中游鱼斗智斗勇,还要跟岸边跳跳斗智斗勇,等成功摸起一条鱼已是身心俱疲。跳跳撸掉柳叶,用枝条穿过鱼嘴,提着这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往回走,到门边又听见神医愤怒的咆哮。

“嘿你个扁毛畜生还敢叨我?等着,我今天不把你拔毛烤了我转头就认你当爹!”

跳跳围观这一片狼藉,摇头晃脑地感叹:“神医捉酉禽——”

虹猫不明所以地转过头。

“鸡飞狗跳啊。”

虹少侠没忍住笑出了声,边笑边摇头:“你这张嘴啊。”

 

成了精的扁毛畜生也还是畜生,在雨花剑主的围追堵截下无路可逃,看起来是得不到“当神医爹”的殊荣了,只能垂死挣扎地又叨了他两口。

灰袍少年顶着两根鸡毛得意大笑:“你再跑啊!”

 

这一派乌烟瘴气的准备工作直至月上中天才彻底告一段落。

大奔将桌子拖到庭院,蓝宫主把折来的桂枝插好放桌面,莎丽打开食盒将月饼摆在盘中,其余人则帮忙上酒递菜。

 

六嫂酿酒乃是一绝,酒香醇厚并着桂花清甜,未饮已醉。而那时天幕低垂,明月照见他们几经风雨聚散却始终如一的坦荡魂灵。

“敬团圆。”

桂花影里桂花香,桂花酒中月光长。花在杯中,月在杯中,他们举杯对碰,便一同饮下花好与月圆。

 

“开饭啦!”

 

“先分月饼吧。”莎丽提议,“不然过会儿有人醉了就吃不上了。”

“分分分!都什么馅的?”

“蛋黄豆沙伍仁。我前几天刚试了几种新馅,大奔说挺好吃的,只是大家还得留着肚子吃饭,我就没多带。”

月饼回油得正好,光泽油润,饼皮柔软。逗逗拿了块豆沙的问:“什么新馅?”

莎丽掰着指头数:“麻辣牛肉、蟹黄虾仁,还有葱油酥酪的。”

跳跳完全想象不出这都是什么诡异的味道搭配,敬畏地缩缩脖子,对大奔郑重作揖:“多谢这位大侠身先士卒以身试法,救我等狗命。”

“啊?”大奔茫然抬头,“不是,真挺好吃的。”

 

金秋吃蟹讲究一个“九雌十雄”,是说九月的母蟹蟹黄饱满,最宜食用。蓝宫主家大业大,托人从江南带来的母蟹个个品相极好,来时还是鲜活的,便整只上屉清蒸,仅佐以姜醋就以风味奇佳。

只是这东西吃起来麻烦。蓝宫主风寒未退不宜食发物,就专心剔了蟹肉摆在虹少侠面前;莎丽本不想管大奔,但见他掰了蟹鳌连壳带肉一起嚼,不知道掺了多少碎渣子就囫囵咽了,着实暴殄天物,便抢了来帮他;达夫人忙着照看小欢欢,都由竹林居士代劳。

跳跳扫过一圈,恍然觉得这场饭局对他有莫大的恶意,不甘示弱地持了蟹八件专心拆肉,然后贡献给身边的神医。

神医正在啃他亲自抓来的烧鸡,含糊着道了声谢。跳跳见另外几对有来有往,便也自动自觉地从神医盘子里夹回一只鸡腿,换来神医的怒目而视。

“那什么,”跳跳硬着头皮说,“咱们两个孤家寡人得互帮互助,不能弱了气势。”

神医不为所动,咽下嘴里的肉道:“互帮互助可以,鸡腿给我放下。”见跳跳放下鸡腿准备把蟹肉拿回去,他又说,“你脾胃不好不能吃蟹。”

跳跳无奈:“鳏寡孤独没人权啊。”

 

酒至酣处时已经跑了八百回话题,天南海北都谈了个遍。说湘西有奇花绝迹,说天际有少年化星,说鼠族有灵精少女,说海岛有三台大比。说过往,也说将来。

有那么片刻所有人都沉默。

接下来有竹筷敲在碗沿,神医目光迷蒙,漫声吟唱:“……竹叶荆牛薄荷豉。甘桔芦根凉解法……”

跳跳击箸跟上:“——不负如来不负卿。”

神医醉得彻底,被驴唇不对马嘴的下句带到了沟里,笑着重复:“不负如来、不负卿!”

最后一声清鸣落在桌边,竹筷应声而断。

跳跳靠着椅背跟着笑,眼底有清明的光。

虹蓝二人一同举杯,相视而笑:“同销万古愁。”

 

散席后姑娘们收拾残羹,跳跳砍了截竹枝,坐到潭边的青石上,漫不经心地削出一支竹笛抵在唇边,吹出一个音节……然后不忍卒听地捏了捏耳骨。

但此时月色正好,他又实在很想吹一次笛曲,便在心里哀悼了一下即将被蹂躏的耳朵,重新拿起竹笛。

笛声在夜风里传出很远。

虹少侠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听这一首鬼神皆哭的笛曲终了,才说:“你这是招魂呢还是却邪呢。”

跳跳揉揉嘴唇——这支粗制滥造的破笛子不仅跑调,毛刺还拉嘴——转身时又是他一贯的散漫笑意:“班门弄斧,见笑。”

虹少侠拿过竹笛看了看,确实粗糙,但也决然不是一个外行人可以随手削出的。他将笛子还回去,却欲言又止。

跳跳疑惑地挑眉。他眼眸黑而沉,往事都落在底部深不可见,但更高的地方却有光。

虹少侠便释然,拍拍他的肩膀,扭头回转。跳跳简直哭笑不得,在他背后道:“所以你跑这一趟就是为了埋汰我那一句话吗,你怎么这么闲?”

虹猫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急着去哄媳妇,没工夫理你。”

怀念却不沉溺,这个人比他们以为的要更加通透豁达。

所以都不必说。

 

蓝兔抬起头来,正对上远处虹猫的目光,莞尔一笑。虹猫也不由自主露出微笑,脚下更快了几分。

山风凛凛吹动发丝。

 

欢欢已经睡下,竹林居士揽着夫人正帮她暖手,两人不时低声耳语,眼中是同样的平和欣然;奔莎坐在空旷地仰头看星河浩瀚,大奔指着某个方向不知又说了什么,惹得莎丽忍俊不禁;虹少侠帮蓝宫主紧了紧披风,手背贴上她的额间去试温度,犹不放心似的将脸凑过去,两人额头相抵;神医在角落里正襟危坐,正对着一块石头教授医理。

青衫剑客手中竹笛在指尖环绕一周,又稳稳落回掌心。

 

天悬飞瀑如同白练,溅落的水花恰似银雪,水声如鸣环佩。月光绸缎般倾泻下来,映出粼粼水波。

仿佛无论过去多久,天边素月都无悲无喜地照见红尘里的欢欣与遗憾。

 

当时明月在。

 

 

无奖问答:莎丽拜锦鲤——(打一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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